还有几家铺子,规模虽然与以前不能相比,但是每年的收入再加上佃农年末缴纳的租钱,也够府上这些人的吃穿用度。”
“但是这些都不是主要的。”他转过身子,看向晏辞,“我将这晏家交给你,唯一要求的就是,你不能让晏家在你手里毁掉,或是落败。”
若是搁在真正的晏辞或是晏方身上,他不会提这种要求,但眼前的年轻人不一样,他是那种会重承诺,并且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人。
晏辞身子微微收紧,他神色专注认真聆听着晏昌的话。
晏昌沉吟了一下:“你可知,晏家最大的店不在白檀镇,而是在胥州。”
“胥州?”
晏辞不止一次听过这个名字,他隐约从白檀镇人们的口中知道这个胥河以南,位于四方枢纽中央,漕运极为发达,每年粮产量可以养活两个京城,繁荣度仅次于京都的繁华州府。
白檀镇上大多数青年终其一生的梦想,就是有朝一日能去胥州发展。
晏昌点了点头:“晏家虽然没落,但是胥州的主店至今每年也有几千两白银入账,只不过这些收入在胥州那种州府也显得过于单薄了。”
到房子被烧之前连二百两银子都攒不齐的晏辞继续陷入沉默,他试探着开口:“所以您是希望我去胥州吗?”
“你一个年轻人,难不成想像我这老头子在镇上待一辈子?”晏昌回过头看了他一眼,想了想摇了摇头,“不过你太年轻,就算去了胥州,只怕会被人当成肉啃掉。”
晏辞收回了跃跃欲试的心。
“不过—”晏昌话音一转,“有人应该可以帮你。”
他看向晏辞:“你可知晏辞的母亲是哪的人士?”
晏辞回忆起之前在衙门翻家谱时看到的“秦氏子鸢”四个字:“是秦氏。”
晏昌点了点头:“子鸢嫁我之前本是胥州秦氏的幺女”
“这秦氏你可能不知道,乃是以造船发家,在胥州算是数一数二的家族,我十多年前在胥州时,那时胥州河道上六分之一的船只皆出自他们之手,如今虽然十年未与他们联系,但不出所料,胥州秦氏的势力只会比十年前更盛。”
毕竟胥州位于胥河之岸,数条大大小小的河流流经于此。
自古以来,交通发达的城市无一不是鼎盛之所,何况胥州又是船运发达,这秦家以船运为生,在胥州的势力可能比想象的还要高。
晏辞听到这儿便明白晏昌的意思:“您是希望我去投靠秦家?”
晏昌点了点头。
晏辞想了想,既然原主母亲是秦家的幺女,那原主就是秦家的外孙,外孙投靠外祖,倒也并不罕见。
但是他怎么有一种自己变身林黛玉的感觉?
他正在思考着,忽然听晏昌说:“没那么容易。”
晏辞一愣。
晏昌踌躇了一下,看了眼晏辞,似乎不知接下来的话应不应该与他说,左思右想半天还是道:“他母亲虽是秦家的幺女,但是昔日嫁我为妻时却遭到了秦府上下的反对,后来不顾父母反对,硬是随我到了白檀镇这地方。”
晏昌简短且勉强说到这里,竟是说不下去一个字。
这短短一行字,晏辞却是在脑海里自动脑补出一番富家千金私奔落难子弟,沦落小镇郁郁而终,结果独子长大后又收到父亲冷落的惨剧。
他正在脑补着,一抬头看见晏昌看着自己,赶紧正色起来。
晏昌张了张口这才继续道:“虽然十多年未与秦家来往,但是晏家主店在胥州这些年能有这等收入,许是和秦家暗中扶持有关,你日后若是去了胥州,一定要与秦家保持来往。”
晏辞点了点头,虽然晏昌没有具体说明,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,他也明白,秦家虽然富有,但是与他晏家一样都是商贾,在这个对商人不那么友好的年代,商人作为有钱的弱势群体,商与商之间必须依靠血缘亲族之间的联系抱团取暖。
所以根据他的猜测,秦家很大概率不会拒绝最受宠爱的小女儿的儿子前去投靠。
“我到时候会写一封信说明缘由,等你什么时候想好出发,带过去给他们便是。”
晏辞点头称是。
晏昌没再开口,沉默了一会儿:“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,你下去吧。”
晏辞抬头,看到他苍老干瘪的身影,与窗外凋零的树木相应和,早已经不是晏辞第一次见时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。
连失两个儿子的痛苦,不是寻常人能想象的,而他能一直到现在都条理清晰地与自己交谈,骨子里应该也是个很坚强的人。
晏辞不再多话,朝他俯身告退。
当他抱着那匣子出去的时候,看到顾笙和陈昂一起站在一旁的回廊里等着他。
顾笙见他出来,率先迎上来,陈昂随后。
虽然不知晏辞和老爷在屋里聊了半天什么,但是看他手里的匣子,陈昂已然了然。
“给我吧。”他伸出手接过匣子,“等到公子什么时候想用,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