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叶臻身上自带着一种令人舒服的气质,顾笙难得这么想去跟一个才认识的人相处,但还是看了看晏辞。
晏辞捏了捏他的手心:“看我做什么?你想去就去。”
顾笙这才放心地站起身,随着那小仆一起走了。
等到两个哥儿一同离去,秦子观从外面进来招呼他:“大外甥,你还坐在那里做什么?”
晏辞对这句大外甥已经忍了许久,这当与其熟络了些,别扭道:“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?“
秦子观听他的话,仔细打量着他:“你怎么没大没小的。”
晏辞不可思议:“没大没小?我?”
“你应该说:‘舅舅,你能不能别这样叫我?’你态度礼貌一些带个称呼,说不定我就答应了。”
晏辞坚定拒绝:“…算了吧,我不想管一个只比我大两个月的人叫舅舅。”
秦子观哈哈大笑:“没办法,辈分在这,不管比你大还是比你小,你都得叫舅舅。”
眼看着晏辞拒绝这个要求,他也收了笑,拿折扇敲了敲晏辞的肩膀:“行了行了,大外甥,不逗你了,以后在胥州城出门报我名号,我罩着你。”
他们一边说一边往正厅的方向走,秦府的规模足足是晏府的几倍,刚收进来的小奴甚至还会迷路。
等他们快走到正厅门口时,身后传来脚步声,一个十六七岁的白衣华服少年从府门进来,绕过影壁,正往这边来,身后还跟着两个拿着书匣的小厮。
晏辞看着他的衣着心中有数,这少年便不用晏辞多猜了,一定是他大舅的长子,方才秦老夫人说去学堂上学的秦英。
秦子观见到他,眯了眯眼,接着停下脚。
秦英原本正要往正堂走,结果余光一瞥,看到秦子观站在门口,带着一丝不知是好是坏的笑。
他脚步一顿,在原地踌躇了一下,这才不情不愿地往这边走了过来:“小叔。”
秦子观瞥了他一眼:“回来了?”
秦英站的笔直,不知是不是晏辞的错觉,这少年一副防备地看着秦子观,板着稚气未脱的脸:“嗯。”
秦子观摸着下巴:“今天干什么了?”
“去学堂读书。”
“昨天呢?”
“在家读书。”
“明天呢?”
“读书。”
“你除了读书不干别的?。”
“不干。”
秦子观点了点头:“行,去吧。”
秦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似乎是不太习惯这么轻易地通过,犹豫了片刻,转身进了屋。
晏辞正看着这段诡异的对话莫名其妙,等到进了门,秦老夫人一见秦英回来,忙让下人去拿些茶水点心来,招呼他在桌边坐下:“听你母亲说你今天在私塾学了一天,肯定累坏了吧?”
秦英依旧坐的端正,摇头正色道:“孙儿谢祖母挂念,只是孙儿年少,正是应该多下功夫学习的时候,若是怕苦怕累,日后如何能有出息。”
一边的叶夫人赶紧上前接过丫鬟手里的点心亲自递上去,看着秦英眼里满是心疼,但是欣慰自豪之意更盛:“这孩子每天读书都要读到夜里,总是这么用功,娘亲像祖母一样心疼你。”
秦英摇头,正色道:“母亲,孩儿不累。”
秦子观在一边看着屋里众人的表情,听完秦英的话后,终于没忍住笑出声。他凑过来低声对晏辞道:“你看他像不像那种书院里的老学究,拿着本书摇头晃脑吱吱呀呀的那种。”
你怎么不说人家孩子从小就爱学习,长大说不定是个栋梁之材
“小小年纪就这么古板,问他做什么都说是读书,像这种连玩都不会的小屁孩,迟早有一天读书读傻了。”
…
直到晚宴时,晏辞才见到他那位姗姗来迟的大舅,也就是秦家现任的家主秦子诚。
秦子诚人到中年,却留着一把看起来很难打理的美髯,微笑着对与他见礼的晏辞点了点头,气质儒雅温和,不像个商人,倒像个大儒。
他大概是刚从秦家的船厂回来,价值不菲的衣服上隐约有些灰尘。
他温和地问晏辞来胥州后的打算,晏辞只说,父亲留下的家业不敢怠慢,等到明日的时候便去店里看看。
秦老夫人道:“你才刚到这城里,不用那么着急,先让小观带你到城四周到处玩玩,若是真有什么难处直接与外祖母说。”
晏辞表面上礼貌道谢过,虽然他说是过来投奔秦家,但肯定不能真的这样做。
好歹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儿郎,才不会依附他人。
等到晚宴结束时,他才和顾生方才回北康坊,顾笙终于从一堆人的环境里脱离出来,浑身像卸了力一般,回了屋子倒头就往床上躺。
晏辞洗漱推门回来,便看到他那夫郎在被子里,形似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团成一团,等到自己坐到床边,就像只猫一样黏上来。
晏辞托着他的腰把他塞回到被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