响声后,立马笑靥如花地道谢。
怪不得陈长安说以前的那件店即使不费心管理都可以年入千两,这么大的人流量,连路边的乞丐一晚上都能讨要几百文。
他又朝来时的方向看了看,灯火越往那边就越阑珊。
晏辞低头就着花街传来的灯火看着手里的几张纸,陈长安的话还在他脑子里回响。
“原本店里的香师们都是和老东家一样,坚持制作传统香品的,不过自从铺子变卖后,最开始一段时间还有人留下,不过因为年前几个月,收入太差发不起工钱,能走的都走了。”
…
“公子——”
一个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他回过头,看见一个穿的轻薄的哥儿正动作熟练地扒着窗,手指已经勾上他的衣袖,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,他的目光让晏辞产生了一种自己并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块儿肥肉的错觉:
“公子,奴看你许久啦,怎么不进去?”
晏辞思绪被打断,下意识要开口拒绝,却见小哥儿笑嘻嘻地打量着他,然后道:“公子是前几日和秦二爷说过话的公子吧,奴记得你呢。”
晏辞愣了一下,听他这语气似乎很熟悉秦子观不对,应该说整条街的哥儿都很熟悉他那幺舅。
他还没有开口,忽然旁边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。
“晏公子。”
晏辞闻声看去,只见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面容英朗的少年,面带微笑看着自己,身上穿着秦家那深色的质地上乘的家仆衣服,但是又和之前去晏家接自己进秦府的那个家仆的衣着不同,看着更为精致一些。
一见这人,那扒窗的哥儿连忙放下手,趁着他赶人之前跑掉了。
晏辞探头问道:“有什么事吗?”
那秦府小厮上前一步,对他行了一礼:“回公子,小人名唤琳琅,奉二公子的命令,在这里等候晏公子。”他指了指身后热闹的花街,“二公子说,等到晏公子的马车经过的时候,就让小人带公子过去。”
“他怎么知道我会经过这里?”
琳琅笑道:“晏公子有所不知,您身后这条路到了晚上只有向南这处是有灯火的,公子说您一定会走这条路回府。”
来之前,晏老爷便拉下老脸和他这几乎没什么联系的亲家母写信,就是为了晏辞到了胥州以后有个依靠,至少别太快饿死。
秦老夫人或许因为对早已离世的幺女的亏欠,对他和顾笙这两个素未谋面的外孙和外孙夫郎也是很关切,还特地让自己的幺儿带晏辞熟悉一下胥州城。
晏辞没再迟疑,将那纸条折叠好放进袖子里,下车随着这叫琳琅的家仆进了那光怪陆离,满目缤纷的长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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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是整个胥州城最有名的销金窟。
上一次经过这里时,晏辞在马车里没仔细多看,今日步行进入,他这才发现这条长街是由许多楼子组成的,一个接着一个林列在路的两旁,从头走到尾至少要半个时辰。
从两侧楼里传来的各种丝竹声和哥儿咿咿呀呀唱曲的声音,与男人们的谈笑声恭维声觥筹交错声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。
胥州百姓对这种声色犬马纵横之所并不太抵触,也可能因为青楼的营生是胥州收入主要来源的一部分,大部分人都是见怪不怪。
琳琅在前面一路,晏辞跟着他,路边两旁的楼子里不时有哥儿朝他投来目光,两个人直到走到长街最高,也是规模最大的一座楼前。
这座楼比其他的楼都要高,外面大门之上点缀的金碧辉煌,门两侧上方挂着的琉璃花灯做工更是繁琐精妙。
晏辞脚步一顿,心里本能升起一丝抗拒来。
那边琳琅却没有从正门几个迎客的哥儿之间进去,而是引着他去了后门,进门后顺着一条台阶直接上了三楼。
晏辞默默观察着这座楼的环境,只见这楼跟前面那些充斥着各种欲望的花楼相比,更像是一个被古典艺术品装点的高级会所。
尤其是上了三楼以后,外面嘈杂的笑声捧场声几乎就听不见了,只能听见一阵飘渺的古琴声。
琳琅直接引着晏辞进入三楼最大的一个雅间,甫一推门,一阵异香便迎面而来。
这香味不同于外面的脂粉香和酒香混合的味道,味道清远独特,连一向对香味挑剔的晏辞都舒展了眉头。
他往里看去,这房间并不是如同他想象中的电视剧里的青楼那般,布置的艳丽而张扬。
相反这个房间格外古色古香,镂空的屏风后面放着一张黄花梨雕梅小方桌,上面摆放着一套精巧的琉璃酒具。
一旁还设置着一张黑漆钿花纹香案,一个楼里的哥儿正跪在软垫上认真地打着香纂。
而房间的另一侧,不是墙壁,而是半人多高的悬空雕花栏杆,透过栏杆,可以清楚地将楼里面所有景象收入眼底。
秦子观此时就靠在栏杆旁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