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日的街头车辆拥挤不堪,徐诺拉着警笛却也还是无法加快速度,只得见缝插针地不断超车,算起来在家停职已经一周多的时间,她觉得自己人都懒散地不行了,今天一听到有案子,整个人都精神起来。赶到江边的时候,整个丁字路口处已经围满了人和车,路已经完全堵死住,徐诺只好把车停在路边,步行挤进人群,好不容易才走到警戒线前,她出示了警官证进去,看到四队的队员已经在各司其职地忙碌着,大家看见徐诺都笑着点点头,依旧忙着自己手里的工作。尸体已经被从水里捞出,被泡的青白肿胀,衣服死死地箍在身上,在边缘处留下深深的勒痕。死者的颜面已经肿胀的难以辨认,但衣物满是泥沙但还算清晰可辨,一条粉色吊带裙,外披针织勾花的短小披肩。长发上挂了几根水草,湿漉漉地缠绕在一起,衬得皮肤更显惨白。死者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色金属项链,耳环只剩下一只,手上没有任何饰物,鞋子也只剩下一只,死死地卡住肿胀的脚背。王法医小心翼翼地剪开衣物,把体温计插入尸体体内,然后观察体表的外观说:“死者女,20岁左右,后经处有一元硬币大小的圆形褐色胎记,小臂处有环形瘀痕,胸前有多处瘀痕,四肢均分布有擦伤,口鼻处有分泌物残留,初步估计是溺死。根据尸温以及尸体的浸泡程度,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昨晚八点至十二点。”张欣悦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来,徐诺四下看看也没见她人影,便扯住吕聪问:“小张人呢?怎么没见到。”吕聪却眼神闪烁地说:“她去哪里了问什么来问我,我怎么会知道,我又不是她什么人,她干嘛告诉我。”徐诺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,看得他有些局促不安了才说:“我就随便问问,你紧张什么。”“我,谁紧张了,我……”徐诺才没耐心听他支支吾吾,直接转身去帮王法医装尸体,剩下吕聪懊恼地站在原地挠头。刘赫从护堤下爬上来,气喘吁吁地说:“周围没发现任何有可能属于死者的私人物品,尸体应该是从上游冲下来的。”刘子玉也过来说:“没发现任何能确认死者身份的物品。”“恩,回去先核对失踪记录,死者后颈部有胎记,应该比较好确认身份。然后安排人手沿着河岸向上游搜寻,看能不能发现抛尸地点。”李可昕领着两个十几岁大的孩子走过来说:“吕队,这两个就是发现尸体的孩子。”吕聪蹲下身子,平视着两个还有些瑟瑟发抖的孩子,没急着问案情,而是先问李可昕:“打电话通知孩子家长了吗?”见李可昕点头,他才放温和声音问:“能跟叔叔说一下,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吗?”看上去年纪稍大的孩子,咽了口口水,然后说:“我俩在河堤那里坐着钓鱼,然后觉得鱼钩扯到什么东西,我俩一起拉都拉不动,我怕把鱼竿弄坏了,就说爬下去看看。结果,结果就发现鱼钩勾在那个,那个死人上面,我俩吓得鱼竿儿都扔了,赶紧往上爬,然后喊‘死人了,死人了!’路过有人就拿手机报警了。”“你们下去看的时候,有没有发现尸体旁边有什么东西?”两个小孩子互相看了一眼,一同摇头说:“没有!”“那好,你们跟李警官呆在一起,等你们的父母来接你们好吗?”“好。”“收工会警局!”吕聪起身朝河堤上的众人喊。徐诺坐进车里,没有发动车子,等了半天,刘赫开车经过她车窗边的时候放慢速度问:“徐队,你怎么还不走?后面都没人了!”徐诺这才恍然,郑冰已经离开了,而自己还在下意识地等她上车。习惯真是个麻烦的东西,建立需要过程,戒断更需要过程。办公室里大家都在埋头吃饭,只有刘赫对着电脑不住哀叹:“唉,我本以为死者的身份不难查,失踪人口内一对比,马上就出来符合的,结果我都对比到几个月前的失踪案了,没一个符合的。”“活该,谁让你就想抢轻快活儿干!”孟信远幸灾乐祸地说,然后抬头环顾一下问,“咦?吕队和徐队呢?”“徐队听说张欣悦病了在家休息,拉着吕队趁午休去看她了。”李可昕的消息最灵通。刘赫一听说这个,也不哀了也不叹了,捧着盒饭坐到李可昕身边问:“你猜猜这张欣悦看到他们两个,是高兴多些呢,还是郁闷多些呢?”“你说什么呢?去去去,别挤在我身边,热死了。”“还能说什么,我是问你觉得张欣悦是看到吕队去看她,欢喜比较多呢,还是看到吕队和徐队在一起,醋意比较多呢?”“那你觉得应该是哪个比较多呢?”“我觉得这个还真说不好,正所谓女人心海底针,谁知道你们女人天天都想什么……哎,你踹我干嘛,我又没说错……”刘赫一抬头这才发现,徐诺站在桌前歪着头看着他,相比刚才的问话也是出自她之口了。刘赫暗叫倒霉,怎么刚在背后八卦一下就被发现了呢。忙撑起笑脸说:“那个、徐队,你吃过中饭没?要不我的盒饭给你吃……”李可昕皱着眉又踢他一脚说:“你吃过的还好意思给徐队吃。”“哦,对对!我去给你买。”“不用了,我吃过了,我看你很闲嘛,正好下午吕队去市局开会,你查出死者身份以后,通知家属、安排家属认尸以及询问家属就都归你负责了。”徐诺说着就朝里间办公室走去。“哎,徐队,咱在商量商量呗……”刘赫这下可没了吃饭的心情,扔掉盒饭急匆匆地跑去法医科。“王法医,怎么样,有什么发现吗?”“死者的确为溺水身亡,但是应该与人厮打